当前位置:水东芥菜社会记者卧底美国监狱,拍摄并记录可怕的监狱犯人日常,引起全美关注
记者卧底美国监狱,拍摄并记录可怕的监狱犯人日常,引起全美关注
2023-01-27

在美国,私营监狱是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:它带来了生产力和利润,与美国的工业进步息息相关,但从诞生的那一天起,它就饱受诟病。它满是弊端,可又理所当然地在这个世界最先进的国家存在了两百多年。

为了探查美国私营监狱内部的真实情况,2014年,自由记者沙恩·鲍尔申请成为了路易斯安那州一座监狱的狱警。他用自己卧底四个月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感,再以大量历史资料作为补充,为我们揭开美国私营监狱神秘的面纱。

1.职员不达标,私营监狱难以履行监管和教育职能

经过简单的网上申请,鲍尔顺利成为了CCA公司旗下在路易斯安那州,一座监狱里的狱警。为什么要选

路易斯安纳州呢?因为这里有着世界上最高的监禁率。

我们知道,监狱的重要职能之一是隔离和监管犯人,并对他们进行教育和改造,防止再犯。因此,鲍尔想搞清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:私营监狱能否发挥应有的职能,它们能否对罪犯进行合理的惩戒和教育?

为了记录真实的图像和语音资料,鲍尔随身带了两件“秘密武器”:一块装有隐藏摄像头的手表,和一个内部嵌有微型摄像头的保温杯。熟悉环境之后,他甚至会还带上一支能录音的钢笔。

上岗之前,狱警们都要接受几个星期的培训。在课堂上,鲍尔就不用遮遮掩掩,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记笔记,把老师说的话原原本本记录下来。但同事们还是纷纷对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,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认真。

要知道,在这里当狱警,只能拿到每小时九美元的微薄工资,干的却是又脏又累又危险的活儿。所以,来应聘的,往往是为生活所迫的社会底层人士。大家对工作都是敷衍了事,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得过且过。

由于工资太低,狱警的招聘门槛也不高,基本上只要是个活人,有驾照,就会被录取。但也恰恰是没有严格核查应聘者的背景信息,鲍尔才能顺利混进来。他甚至发现,跟他一同上岗的同事中,不少人都有轻微的犯罪前科。

从理论上来说,狱警必须通过好几次测试才能正式上岗。但即便是专心听课,认真记笔记,鲍尔还是发现自己大多数题目都不会做,因为老师在课堂上压根就没讲过考试要涉及的内容。原本他还担心自己无法通过考试,谁料公司的一位老员工却悄悄告诉他,“没关系,公司会让你们的卷子看上去很完美。”

除了素质不达标,狱警的数量也不够。按照CCA公司与路易斯安纳州签订的合同,监狱里任何时候都必须有至少29名狱警执勤,但鲍尔留意到,实际出勤的人从来都不够数。

总之,私营监狱没有按要求配备人员,对狱警的培训不到位,导致他们工作不上心,还给犯人开方便之门,让监狱的安全监管和教育改造的效果大打折扣。

2.暴力与忽视,私营监狱难以保障犯人的正常权益

虽说犯人蹲监狱,被限制人身自由,但他们还是享有一定的基本权利。那么,在以营利为最高目标的私营监狱中,犯人的正常权益能得到保障吗?

鲍尔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,答案是否定的。

我们前面说过,为了节约成本,监狱取消了瞭望塔的看守职位。跟它一同被砍掉的还有很多犯人的福利项目,比如,供他们发展职业技能的讲习班取消了,用于娱乐的操场被限制开放,能去图书管里看书的次数也减少了。

其实,别说是教育和娱乐活动,就连犯人基本的身心健康,都无法得到保障。在鲍尔卧底的监狱,几乎没有任何措施来防止狱警虐待犯人。虽然狱中装有摄像头,但总归会有死角。

鲍尔就听说过,有一次,一名狱警和犯人发生口角,他就粗暴地把犯人拖到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,拷起他的双手,然后对他拳打脚踢,甚至用辣椒水喷雾喷了他一分多钟。

在CCA公司的官方网站上,写着这样一段话:“我们一直关注狱中囚犯们的心理健康,一旦他们出现自杀倾向,我们就会积极向他们提供帮助。”但他们真的做到了吗?并没有。

按照规定,监狱应该配有全职的心理咨询师或心理治疗师,但在鲍尔工作的监狱,只有一个全职的社工。如果犯人想进行心理咨询,可能一个月也预约不上一次。在这座监狱关押的1500名犯人中,大约三分之一有精神问题,十分之一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。

那么,如果有犯人出现严重的精神疾病或者自杀倾向该怎么办呢?监狱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——把犯人独自关进“防自杀隔间”,由专门的狱警负责看守。只要犯人表现出不配合的行为,有寻死的迹象,狱警轻则让他们脱光衣服待着,重则拳脚相加。

鲍尔卧底期间,认识了一个叫戴米恩的犯人。他表现出了很强烈的自杀倾向,已经两次被关进防自杀隔间,但这治标不治本,他的心理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。当戴米恩第三次报告狱警,说自己出现自杀的念头,需要心理帮助的时候,依旧没有引起监狱的重视。终于有一天,悲剧发生了。

按照规定,每隔半小时,狱警就应该把监狱里的各层牢房巡查一遍,但他们几乎没准时执行过。这一天,狱警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姗姗来迟,发现戴米恩把床单系在铁栅栏顶上,上吊自尽了。此时的戴米恩已经奄奄一息,在医院救治了两个多星期后,最终还是不幸去世。

鲍尔翻查了过往的资料记录,发现戴米恩的自杀倾向早有预兆。他的心理状况一直不好,当初一时冲动杀了人,服刑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后悔自己犯下的罪行,但这无济于事。他无法自我调节,适应不了监狱的恶劣环境。

戴米恩曾经不止一次说过,他宁愿跟死去的受害者互换位置,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监狱。他告诉别人,他受够了CCA,也受够了活着。

从这些资料中,鲍尔可以清晰地看到戴米恩的心理轨迹,从多次寻求帮助、到不断被拒绝、到反抗没有结果、再到心灰意冷,直至走向绝路。

戴米恩尝试过自救,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抑郁,多次主动寻求帮助,但一直得不到监狱的回应;他还曾申请参加一项心理咨询活动,结果一直等了两年,都没排上号,所有这些都无疑加重了他的自杀倾向。

戴米恩也尝试过投诉,他研究了相关法律,收集过另一个犯人自杀后监狱被起诉的相关法律资料。他向上级反映过,说自己被关在防自杀隔间时,遭受过狱警的虐待。

在各种尝试都无果的情况下,绝望的戴米恩还曾经多次绝食抗议,瘦得不成人样。原来的他体重110斤,但去世的时候,只有不到70斤。

戴米恩百般努力,始终没有得到他需要的帮助,在监狱心理咨询师的报告中,却对他这样评价:“该犯人长期喜欢耍花招,试图操纵利用工作人员和监狱系统。”

CCA公司一直坚称,他们旗下监狱的犯人自杀率低于公立监狱,但事实证明,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。

鲍尔发现,这座监狱对戴米恩的自杀事件隐瞒不报,甚至一口咬定戴米恩最后是死在医院里,跟监狱没有任何关系。

3.以小敌大,个人与私营监狱系统的对抗

有一天,鲍尔遇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犯人,他介绍说自己名叫罗伯特·斯科特。斯科特已经在这座监狱里呆了12年,在这期间,他失去了双腿和手指。

罗伯特告诉鲍尔,自己刚到这儿的时候肢体健全,但后来感染了坏疽,“我一次又一次到医务室跟他们说‘我脚疼,我脚疼,帮帮我吧!’但他们总是打发我走,说我根本没毛病,没有一个人相信我,愿意为我治疗。”

在4个月的时间里,罗伯特至少提出了9次就医申请,但每一次都被驳回。慢慢地,他的脚开始肿胀、化脓,疼得晚上睡不着觉。医务室的工作人员不愿意给他好好看病,敷衍地给了他一些鸡眼贴和后跟垫,还跟他说:“你别再来了,小心我跟上面报告你装病。”

最终,罗伯特的手指也开始坏死,他疼得只能整夜坐着,手指脚趾都发黑流脓。直到有一天,同牢房的犯人再也忍受不了罗伯特的痛苦呻吟,威胁说再不把他弄走就杀了他。监狱的工作人员这才不得不插手,终于把罗伯特送进了医院。可惜为时已晚,他的病情已经恶化,医生不得不手术切除了他的腿和手指。

罗伯特永远失去了双腿,但从始至终,没有一个人向他表示同情。对于监狱的工作人员来说,这不过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在投诉无门的情况下,罗伯特毅然决然地提起诉讼,把CCA公司告上法庭。可是,一个有案底的罪犯,起诉一家势力庞大的私营监狱巨头,难度可想而知。

在这座以营利为目的的监狱眼中,犯人作为劳动力,不应该有太多的个人属性。在金钱利益的驱动下,犯人们的个性特点、身心健康统统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不惹麻烦、不出乱子,成为“沉默的财产”,为公司带来收益。

私营监狱的做法既不符合法律规定,又违背了道德伦理。但凭着背后有高层政治势力撑腰,私营监狱系统似乎是无法撼动的,犯人们无数次的投诉和起诉都相继失败。

经过这4个月的卧底,鲍尔已经成功拿到了足以揭露私营监狱内部真相的第一手资料。在鲍尔的调查报道发表之后,他开始收到全国上下CCA监狱的职员和犯人的来信,他们纷纷表示自己所在的监狱也存在同样的问题。目前,美国有关部门正在鲍尔的协助下,对相关的私营监狱进行彻查。

水东芥菜    手机版    网站地图    QQ号:57780188